第三十三章 秉烛夜谈

张冰赶到北四环华盛集团旁边的凯旋酒店时已经是凌晨一点，敲开门，郭飞已经斜躺在沙发上晕晕欲睡，看到满脸风尘进来的张冰，当胸就给了他一拳，“二哥，赔偿损失呀，下了班就在这里干耗着等你，把我的美女都冷落了！”

张冰也立即狠狠的回了一拳，“靠，有人性没有？兄弟三四个月才能见一次，美女天天能搂着睡觉，好意思拿来比？”然后故意从头到脚打量他一遍，“呵呵，每天几个大波妹呀，把这小身子骨都榨成这样了？”

郭飞懒得理他，懒洋洋的回到沙发上，脚翘在长沙发扶手上，冲他伸出中指做了个鄙视的动作，“行了，给你休息十分钟，然后快点干活，我还等着回去向我老婆赔罪呢，都打几个电话来催了。”

张冰有些感激老同学的体贴，自己有高空恐惧症郭飞知道，所以即使他很着急了，也还是尽量让他休息一下，这份兄弟之间难得情谊真的很难得，毕竟现在是有求于他，而且之前他一直是无私提供服务，连这酒店都是郭飞掏的钱，但他没有任何抱怨这就是兄弟情。但张冰没有表露，也把包一丢，身子软在沙发上，表情变的严肃，“郭子，需要我打电话向晓芸解释一下不？”晓芸是郭飞的妻子，人很贤惠，张冰也很熟。郭子是老同学对郭飞的昵称。

“行了，别假惺惺的，晓芸知道我在帮你，她没有意见的，不帮你才会被她骂死呢，谁叫你是我们的二哥。”郭子有些受不了张冰的严肃，赶紧笑嘻嘻的扯开话题，“看你这套行头，回去当个小村官日子还是过得很舒服嘛！这回酒店的费用自付，别拿我开刀！”郭子家境比较好，在华盛集团作人力资源经理工资也比较高，所以从认识到现在，只要是两人相聚，基本是郭子出钱，张冰也不曾客气过。

张冰只是他只是说说而已，兄弟之间总是很随便的，他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丢给郭子，“兄弟之间不容谢，这是你帮我打点的茶水费，少了没有，多了退给我！”然后又笑眯眯的，“当然，这里面也包括这次的住宿费，哈哈！”

“妈的，认识你这抠鬼算我瞎眼了！下次别跟人说我认识你！”郭子再次鄙视他，信封拿在手里捏了捏，随手放入衣服口袋，“呵呵，不少呀，2万？看来你真是发了！”

“不要拿来，我还舍不得呢！要是我自己的肯定一分钱没得给！”张冰作出一副心疼的样子。

郭子笑笑，兄弟间的闲话算是到此为止。他点上一支烟没有说话。张冰打开电脑，又从包里拿出招商方案，递给他，“先看看我做的方案，得到了县里和镇里的认同，咱们今晚再结合你上次带队考察的反馈情况和你们最近的投资政策好好改改。”

张冰竞选之前，正好郭子和他们公司的一个投资考察小组在附近考察一个项目，张冰灵机一动之下就请老朋友帮忙拉着这个小组一起来红旗湖看看，两人商量了半天，就以私人旅游的名义从投资小组找出5名比较专业的年轻人一起去了趟松上村，因为是私自行动，所以需要等回来后郭子私下询问他们对红旗湖开发投资的意见，反馈是非常的有前景，但这些年轻人并没有决定的权利，所以才需要再次正式的邀请投资小组去看看，而这必须经过华盛集团负责投资事务的副总钱敬铭钱总，也就是明天张冰要拜访的这位。

“对了，你在文物这块怎么没有把明清时期的木屋和竹墙建筑群写上来，这是一块大有潜力可挖的文物呀！”郭子快速的翻阅着方案，因为他之前实地考察过，平时很跟张冰进行过电话讨论，所以看的很快，终于发现了问题。

“什么？明清时期的木屋和竹墙建筑群？你说的在哪里呀，我怎么没有印象？”张冰有些吃惊，自己的家乡还有自己没有发掘的宝贝，那还了得？

“呵呵，可能是下次忘记跟你讲了，怪我！”郭子作投降姿势，“上次我那些同事回来后，有几个人着重提了你家旁边的古老建筑群，我没记错的话，你不是跟我们说那是明清时期的产物，现在还有人居住吗？而且你还说过你们叫鲁班组，因为这建筑群就是鲁班的后人依照鲁班流传下来的技术建造的，你们居住的山谷整个象一只虎视眈眈的白虎，山谷后面的两口井就是老虎的眼睛，流传有很多神奇之处吗？”

“哦，我知道了，村子里确实有这么个传说。”

“是呀，当时我也没有在意，只当听故事，但回来后在征求投资意见过程中有几个人对我说，现在很多富豪都喜欢去仿古建筑中居住一段时间，品味那种历史的沉淀和厚重，我们集团现在就有好几个项目在按这种思路运作，你们家那个山谷得天独厚，既有那么大一个真正的古代建筑群，旁边的现代化房屋也不多，正好适合这种思路，再加上地形上确实有龙虎之象，还有名人鲁班的传说，这点喜欢风水的富豪们很在意，我估计只要你们政府能保证这些建筑不被归纳为文物保护范围，那我们公司投资的兴趣会非常大，当时几个人都说这是个好项目。”郭子赶紧把原因跟他说明白，这是符合华盛投资的大卖点呀，当然的和老同学好好说明白，还有一点他没有说，听同事传言，钱总投资最喜欢这种古建筑卖点。

“哈哈，看来是天助我们呀，本来我还觉得这开发文化份量不够，没有文化视点支撑难以适应富豪们的口味呢，原来还真有我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好，咱们马上加上。”张冰能在最后时刻得到更多的对自己有利的情报，当然兴奋不已，“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看来古人不欺我，中华大地处处都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只看能不能发掘了！”

“行了，别掉酸，这里可没有你要勾引的清纯美眉！”心情好，郭子当然要揭二哥的老底，当年他的骚人形象可吸引了不少热爱文学的小学妹们追求。

奶奶的，熟人面前真没有意思，都知根知底！高兴的张冰心里嘀咕一句，没有再说话，等着郭子看完材料。然后两人又就整个方案进行了一些修改，等忙活完，乖乖，都将近3点了。

“你这时候就别回去了，在这里凑合一晚上吧，回去还得吵醒你老婆！”张冰伸了个懒腰，劝着老同学。

“呵呵，还用你说，我老婆早就知道是这个结局，只要你不拉我去喝酒鬼混，这几天她就把我借给你了，够兄弟吧？”

“好，既然弟妹提醒了，那我明天就拉你去喝酒找小姐，怎么样？够兄弟吧？”张冰心里感动，嘴上还是没心没肺。呵呵，兄弟之间聊天就是爽，随意，直接，而且可以胡砍。

“是呀，兄弟们见面真舒服！”郭子说出了张冰的心里话，“对了，明天我们约宿舍几个兄弟一起聚聚吧，好久没有见面了你请客！”

“好呀，聚聚！什么？我请客？去死，只能宰你这富翁！”张冰还是一副小气鬼的样子，故作义愤。

“就这么说定了，我来通知，终于可以宰你一回，我估计大家都很高兴的。”

“你这么说好像我真是小气鬼一样，上学的时候少请你们呀？有时都被你们搞的我平时只能啃馒头，你们还真做的出来。”

“哈哈，谁叫你身边有那么多文学美眉围着，我们眼红当然只能发泄在食物上了，你总不能财色双收吧，哈哈！”然后郭子脸色一正，“二哥，你也说了，只是上学请我们多，后来就少了吧，什么原因自己想明白没有？这些年，大家虽然都很忙，但还经常聚聚，就是你跟我们有些疏远了，也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今天乘着兴头，可能惹你不高兴，但兄弟我还是说出来，你真的被那个女人迷晕了！”

看到张冰没有说话，郭子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很沉，“我想你一直也有这个念头，但又一直逃避着。二哥，龙欣是个好女人，这么多年一直跟着你，不容易呀，赶紧结婚吧！别再闹出那个女人类似的事情了，到时兄弟们真的会跟你绝交。你以后身处官场，美色勾引会更加厉害，决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啊！这些年我们聚在一起经常谈论你，就是担心你这个浪漫而痴情的毛病，估计明天聚会时老大也会跟你说，兄弟们是实在为你担心呀这话也就我们说，你知道的。”



第三十四章 功夫茶

虽然冬天的太阳出来的比较迟，但当窗外柔和的阳光射进来唤醒酣睡的张冰时，他还是一脸睡意，两眼红肿，一看表，呵呵，好家伙，都点了，幸亏郭子这家伙夜属于集团高层了，不需要上班考勤，否则还不得跳起来骂死他！回想起大学的时候他们每天也是要睡到这时候才起床，学校一般：10上

第一节课，兄弟几个总是在5分钟内搞定一切，然后疯一般的冲进教室，基本上能有与授课老师齐步走的荣幸，郭子这家伙更绝，总是要不其他兄弟贪睡一两分钟，却偏偏还能走在其他人的前头，故意作出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神态，惹得跑的最慢身体最胖的老六总是忍不住要踢他屁股唉，大学时光真是让人怀念呀，这班好兄弟！可惜老六一毕业就回云南老家了，现在他自己也算离开京城，不能和兄弟们经常喝酒聊天了。

踢醒酣睡的郭子，两人好好收拾一番，郭子又带他去吃了郭子认为他们公司附近最好的早点一个不到十平米的杭州包子铺来了两屉包子一碗混沌，10点差2分钟准时出现在华盛集团钱副总的办公室外。郭子要回去上班，让张冰谈完后就给他电话，就平稳的迈着步子走了，不时跟碰着的同事点头寒暄，还真有几分领导的意味，张冰不禁为老同学的成就感到欣慰。

10点整，在秘书的带领下，张冰进了钱敬铭的办公室，这是一个非常清瘦的男人，衣着很随意，一身休闲装让人一点都感觉不到一个国际性大企业领导的严肃，佩着银色的金丝眼镜更让人觉得是一个大学的教授，一见张冰没等秘书介绍就非常亲热的从座位上迎了出来：“张冰先生吧？欢迎你作客华盛集团！”

“钱总客气了，能来到国际有名的华盛集团，是我的荣幸才对，请千万别嫌我冒昧！”为了表示尊敬，张冰双手握上了他伸出的手。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钱总用力的摇着张冰的手，很爽朗的笑着，“听说张先生是连夜从家里赶过来的，我以差代酒，为张先生洗尘！来，我请你品茶！”说完领着张冰到旁边的小会客室，一套小巧的茶具正放在茶几上。

奶奶的，这家伙搞什么鬼？张冰心里嘀咕。这个钱总的性格和行为习惯郭子跟他说的很清楚，这人在生意场上是一个十足的人精，最擅长谈判和项目选择，眼光十分独特，他主持的投资项目都很成功，可以说是华盛集团十年内一句成功的关键。郭子说他和人商谈项目一般很喜欢在办公室正正经经的，一脸严肃，喜欢追问项目的详细情况，如果对方说的不清楚基本上谈判就失败了；但是他又很有文人的气质，听说是教授出身，和公司同事以及老朋友特别喜欢喝茶聊天，天南地北，说这是一种放松的方式，郭子也被他拉着喝了两次茶，但生性洒活跃的郭子不喜欢那种道佛的禅机与悠远，所以后来就敬而远之，不过两人关系还不错，毕竟都是公司高层，郭子说他们彼此很欣赏对方的工作态度和为人处事。现在这钱敬铭拉着初次见面的张冰来喝茶，这可有违他的惯例，是怎么回事呢：心血来潮？不可能，人家可是生意场上的人精，这点情绪控制还是有的；以这种聊天的方式来拒绝？也不像，郭子说了，上次那些考察过的人员很看好这个项目，作为这些人的顶头上司，钱总不可能不知道那次名义旅游实为考察的事情，而且郭子昨天帮张冰临时约时间和对方面谈时，郭子说钱总很轻松，还推掉来原来的安排，虽然可能有郭子的面子在，但更应该是对这个项目感兴趣；那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喝功夫茶可是讲究宁静、自然，跟谈判那种斤斤计较、唇来舌往的气氛可是天壤之别！算了，管他呢，先顺其自然吧，而且对于茶道张冰还算熟悉，过去的5年外企很多人越来越喜欢****的茶道，他们公司的老总就经常拉着张冰几个高层喝茶聊天，顺带谈论公司事务，有时候就顺便把总裁联席会也按这种形式开，所以无论是手法还是品茶常识，张冰想自己都不可能丢人的。

“国一日不可无君，君不可一日无茶，看来钱总不仅是大集团的老总，还是个雅人！”张冰笑眯眯的恭维着他。

“呵呵，张先生听郭飞郭经理说的吧？老钱本身就是个教书的，所以喜欢这些****的传统文化，搞些文人的讲究很正常嘛，雅人说不上，爱好而已。”钱总请张冰坐下，“看来张先生对茶道有研究？”

张冰谦虚的笑笑，“钱总您别折杀我，哪有什么研究，跟钱总一样，爱好而已。”有相同的爱好就有相同的话题，就能拉近关系，这是人迹交往的基本原则。张冰看着转身准备去烧开水的钱总，“不过钱总，我冒昧提个意见，品茶是知交好友的交流，张冰我能承钱总的邀请，那么这称呼中的先生二字太过客气，就不要了吧？”

“哈哈，好，这建议好，刚才是钱某的错！我今年45，比你张兄弟痴长，就自称老哥吧，不介意吧？你也别叫什么钱总钱总的，咱们既然是朋友，叫钱老哥就好！”插上电水壶，钱总坐回沙发上，看着引水机叹气，“可惜呀，这城市里只有自来水，煮茶可不是很好。”

“钱老哥如果有时间，张冰请您到家里去作客，我家喝的可是天然的泉水，甘甜爽口，用来煮茶论道再合适不过。”张冰开始不着痕迹的往自己想要的话题引，从泉水到他家山谷的传说，到古建筑，到文物，不就可以探到投资开发了。

“哦？我听说过张兄弟是回农村老家了，但现在农村经济发展很快，不是很多人都用自来水吗？张兄弟家怎么还用天然的泉水？肩挑背扛？”钱总笑眯眯的看了张冰一眼，顺着问道。

“呵呵，钱老哥把农村有时想的太好，有时又想的太落后了，真应该有时间去走走，会有很多收获的。我们家住的地方是个山谷，整个形状就是一头威风的白虎，据说是鲁班的后人所建，至今还有木屋竹墙等大片建筑群为证。我们住的地方比处于山脚的泉眼要低，所以我们可以直接用水管牵引泉水到家，只要我家位置在山腰高一些，用的是水泵抽上来的。至于您刚才说的自来水，我想北方可能有些，南方雨水多，农村就没有必要了。”这时张冰看着电水壶上冒出热气，听到水咕噜响的声音停止了，赶紧起身把水壶拿下来，“响水未滚滚水不响，这时候的水泡茶最好，钱老哥，我抛砖引玉，下面就欣赏学习老哥的手法了。”说完就拿着水壶把茶壶倒满，多余的水倒掉，然后转身去加水重新烧。工作多年，张冰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稍稍引出了村子的文物，马上又回到了品茶上面，既能向对方证明他也是真正的茶道爱好者，增加对方的好感，又能掩盖刚才自己的用心，不让自己显得那么浮躁急切。

钱总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小紫砂罐，朝张冰摇了摇，“咱们今天就喝你们家乡的茶，特等君山银针，是我一个好朋友特意送我的，呵呵！”

等水壶的水又快开了，张冰把茶壶里的水到进茶杯里，钱总打开砂罐小心的取出一些茶叶放在茶罐，接过张冰递过来的烧开的水壶开始冲茶，“我冲茶你洗杯，年纪大了手脚不利索，洗杯就交给你们年轻人咯。你刚才说的对，我是要多去农村走走了，现在国家号召开发农村，我们集团投资方向也在有意识的向农村郊区转移，再不去我这个老家伙就落伍了！”

张冰把茶杯里的温水倒掉，准备洗杯，“您别笑我，洗杯是技术活，肯定您比我熟练轻巧，只不过就如您说的，冲茶是最主要的程序，所以由您来掌握，其他的小事，您就培养培养我们年轻人，交给我们好了。华盛集团这么多投资都很成功，肯定是您在掌握主线，也充分调动了年轻人的干劲和**，是不是呀？”

轻轻的用壶盖把水面上的泡沫刮掉，又把整个茶壶淋了一遍，钱总显得很满意，“承你的夸奖呀，我们老了，事业总要交给下一辈的年轻人的，上次去你们湖湘省就带郭飞一起去考察项目了，我们要尽快把他们培养起来接班呀！还不错，你的老同学还能带着我底下的年轻人一起去旅游，听说收获很丰富，让我羡慕呀！”说完很是深意的看一张冰一眼。

得，来了，这意思不就是说我怂恿郭子私自行动，不把他看在眼里吗？不过估计钱总是试探和提醒，并没有真正生气，不然也不会这么和颜悦色的请他喝茶了，不过坦率承认错误和动机是必须的了，人家都说的这么明白。张冰不动声色，接过他手里的水壶，把茶杯重新冲洗一遍，“您看见我这洗杯的动作吧，真是不熟练的，我们年轻人还需要您多加指导呀！”冲完杯，张冰马上正身而坐，脸上很严肃又有些惭愧，“不过我今天还得向您承认错误，上次是我利用老同学的身份强拉郭飞他们去我们村考察的，主要是想借助华盛集团专业的眼光来评估我们村红旗湖开发的可能性，没能征得您的允许，请谅解！等您从国外回来，我肯定专程来接您去我们家乡作客，到时张冰在山清水秀的地方亲自斟茶谢罪！”

“呵呵，谢罪就免了，何罪只有呀？不过有时间我肯定要去看看，老弟说的这么好这么美，那是我们文人梦寐以求的修身之地呀！”钱总眼睛里很赞赏，主动承认错误是一个人难得的品质，那是负责任的表现，他刚才也就是警告一下张冰和郭飞，让他们以后不要自作聪明，倒没有追究的意思，毕竟这是小事，而且还意外的发掘出了真正的投资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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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我信任你的人品

钱总摆摆手，让张冰不要那么严肃，“你这朋友不够意思呀，既然是朋友品茶，那么严肃干嘛，是不是不想陪我这老哥唠叨呀？咱们今天历史沉浮、风花雪月无所不谈，只图高兴快活，这才是茶道的境界嘛！”说完让张冰去烧开水，自己则来回向两个张冰刚洗过并放在一起的小白净茶杯里筛茶，手法非常的熟练。

张冰回来正好看到他这如花的手法，现成的马屁当然要拍，“关公巡城，韩信点兵，老哥的茶艺我还学十年八年也不一定能比得上哦。”

“呵呵，你呀你！”钱总一只手随意的指指张冰，笑着摇了摇头，“你这马屁虽然不响，但却拍的让人很舒服，我就勉强接受吧，呵呵！”说完特意打量了张冰一会儿，“年轻人象你这样的不多了，跟你的老同学有的一比，不过等会我还得找找郭飞抗议，他身为人力资源部经理，竟然不把你这等人才挖到我们公司来，反而把你放跑出京城，太不应该了！”

呵呵，好象是要招揽我？不会吧？张冰看不出他的目的，只好打哈哈谦虚，“看老哥说的，跟郭飞我可不能比，这几年我们同学就他混的这么好。我没回家之前可是快饿死了的，华盛集团这么多精兵强将，我是拍马也赶不上，只好回地方混了哦！”

钱总笑了笑，没有接话，端起了茶杯，“来，茶摇乘热喝，老弟你品品，这茶怎么样？”

张冰深吸一口气，放松，然后把茶杯端到鼻子前闻了闻，抬头起来很是感叹，“君山银针注重观赏性，这次咱们虽然无法观赏，但闻之幽香扑鼻，宁静志远，好茶，好茶艺！”

“刚才我说了，今天是为你接风洗尘，以茶代酒，这一杯老哥敬你！”钱总轻轻喝了一口，“还好，手艺没有退步，不然今天就在张兄弟面前丢丑了。”

“老哥这话差了！”张冰又饮了一口，笑笑的对着钱总，“茶照上楼人，君山破湖影。这茶虽然少了柳月井的泉水，但被老哥泡的如此芳香，小弟我第一次到华盛集团来也如此的舒适惬意，这都是老哥的功劳，怎能妄自菲薄呢？以茶照人，这是张冰的荣幸才对！”

“好！以茶照人，就凭这句话，老哥以后一定多多去你家拜访，找你品茶看景，谈古论今！”说完看似随意的看了张冰一眼，话题一转，“你刚才说找郭飞去你家是借助华盛集团考察项目，今天也过来郭飞跟我说也是要谈项目的，不会是一个项目吧？”

奶奶的，终于主动开口了，我还正琢磨怎么转到话题上来呢，看来刚才那几句马屁起作用了，这老哥终于要放我一马，不再云里雾里的跟我瞎砍主动避开我的话题，好了，有戏！张冰面容一正，“呵呵，老哥猜的对极了，就是同一个项目！是有关我们村红旗湖开发的，我现在是我们村的村长，感觉这项目很符合华盛集团的投资方向，又仰慕华盛集团的投资实力和老哥的投资理念，所以就冒昧来寻求合作了。”说完赶紧从包里拿出昨晚修改后打印出来的方案递给钱总。

钱总接过材料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眼睛笑意的看着张冰，很凌厉，“哦？很符合我们的投资方向和我的投资理念，说来看看？”

奶奶的，领导就是这样，即使手里有完整的书面材料也不会看的，肯定是先要你简单的陈述一番！张冰心里骂了声官僚，不动声色平静的解释起来，“我们计划的红旗湖开发是一个涉及资金在10亿元以上的大项目，以度假休闲开发为主，这符合华盛集团一直以来的旅游度假投资方向；而且我们地处湖湘省的省会城市，无论是公路、铁路，还是航空都很方便，符合投资大度假项目交通的要求；目前我们县里正大搞交通建设，能最大保证的提供政府配套资金开发和投资优惠政策；最重要的是，我们的项目不光是山水，还有很多文物景观，有文化底蕴，这点您可以找上次去考察过的人员核实，这也符合老哥您最新的投资理念吧？”张冰言短意骇，语气中有些狡诘的笑意。

“呵呵，你这家伙，是郭飞跟你露的底吧？你这老同学对你可真好！”看到张冰还望着他等他意见，指了指茶水，“咯，茶水凉了就不好喝了，赶紧喝完，第二杯你来泡，让老哥看看你的茶艺。”

张冰这才发觉自己太急切了，还是太年轻呀，不能坐到荣辱不惊，所以赶紧沉下心来。一口饮干杯中的茶水，“唇齿留香呀，好茶！”这时水又开了，张冰赶紧去把它提过来，按钱总的要求冲茶、筛茶，“仙山灵雨湿行云，洗遍香肌粉未匀；明月来投玉川子，清风吹破武林春；要知冰雪心肠好，不是膏油首面新；戏作小诗君莫笑，从来佳茗似佳人。东坡先生的这首诗把好茶人性化的活灵活现，咱们今天虽然没有美女相陪，却也惬意无比，全赖老哥的好茶呀，张冰我承教了！”隐隐透漏出对钱总刚才指点他平静心态的感激。

钱总轻叹一口气，“宿醒来破厌觥船，紫笋分封入晓前；槐火石泉寒食后，鬓丝禅榻落花前；一瓯春露香能永，万里清风意已便；邂逅化胥犹可到，蓬莱未拟问群仙。张冰老弟呀，品茶是修心，咱们现在的社会太浮躁，太短视，咱们得学学古人天人合一，寄情山水，忘情山水的品性呀，特别是你们年轻人。你刚才说我的投资理念是注重文物合文化底蕴，那只是表象，实质上我追求的就是借助历史文化的厚重和山水的空灵来启发人们的思考与反省，提升精神层次的追求呀！”

看到张冰熟练的把茶水均匀的倒入了小茶杯中，他微微点头，“老弟，刚才我是说真的，品茶观人，功夫茶是需要耐性和智慧的，你做的不错，如果你不是现在更有发展前途，我肯定把你抢到华盛集团来。”说完又端起茶杯，“这第二杯茶我一是感谢你看得起我老哥，把我说的这么好，马屁也拍的这么舒服；二是祝福你前程似景，早日成功达成自己的目标！”

气氛因为钱总的感叹有些沉重，不利于张冰要展开的主题，所以他开起了玩笑，故作夸张的不满，“钱老哥，您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呀？马屁拍的好就是人才，那都要跳楼了。”

“呵呵，看来我还要加一点你的优点，对气氛的把握很有节奏和功底！不是马屁拍的好就是人才，还是要拍的舒服，我工作中对拍马屁的人从来不喜欢，但我今天却一点都不讨厌你的马屁，为什么？这就是个人说话的艺术了，包括说话的方式、气氛的把握、对人性的理解，领导不是不要马屁，而是不要生硬的马屁呀！”

“呵呵，您这么说我都不好意思了，我知道我这点功底在您面前肯定一眼让您看穿，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钱总没有应答他，还是接着自己的话说下去，“就拿你这次到华盛来，你们县里都挂号的项目让你一个小村长前来，说明你的能量巨大，政府关系都搞定了；而能坐在这里这么镇定，谈笑风生，那就说明你个人优秀的品质和之前对华盛对我本人的了解了，是吧？”钱总很深的看了他一眼，“所以，我不需要看你带来的方案，方案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你什么都准备好了，我再多此一举正经的盘问你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舒舒服服喝茶聊天呢。”

张冰知道这是钱总从刚才的交谈中彻底的认同了他，所以花精神给他作解释，这也是变相的教他怎么识人怎么做事，是在传授经验，所以一直静静听着，他知道，项目考察没有问题了，他不需要再费口舌。等第三杯茶泡好，他连忙举起来，真诚的说，“今天老哥教了我许多，大恩不言谢，我感激的很，这第三杯茶，我就借花献佛，真诚的邀请钱老哥带着考察组成员到我家乡作客，我为老哥准备最好的茶叶最好的泉水。我相信这次的项目能给大家带来双赢。”

“呵呵，你呀，还是要引诱我去？明知道我明天就要去国外了还这么说，存心气你老哥呀！不过你放心吧，我今天下午就安排考察组准备，还是让你的老同学带队，这样联系方便，我会组织公司各方面高规格的专家前去的，只要他们认同整个项目的价值，你们就可以进入实质的开发谈判阶段，我在国外也会随时打电话回来留意的。说实话，从我了解到的消息，我很看好你们的项目呀，也给你透个底，按我们公司目前的项目进度和计划安排，这个项目投资估计是5、6亿元的规模，好让你在领导面前汇报。”人跟人之间就是这样，认同了什么都可以说可以最大限度的满足你，说的不合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钱总是个人精，他看好这个项目，告诉张冰这么多就为了能得到地方政府以后最大的支持。

张冰举起最后一杯茶，“首冲为皮，二三为肉，四冲为极。这最后一杯茶，也算是我对钱老哥和华盛集团的祝福，祝福老哥身体健康，没有遗憾，这次去国外也顺利安康；祝福华盛集团更上一层搂！

“好，因为要出国事情很忙，我就不请你吃午饭了，等我回来，一定马上去你家感受你描述中的意境，顺便敲定所有事项及时开工项目，希望张兄弟到时不要闲麻烦哦，哈哈！”钱总把最后一点茶水一饮而尽，“今天真的很高兴，张兄弟既给我带来了好项目，又陪我喝了这么好的茶，舒服呀！”

张冰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握住钱总的手，“老哥，还有个问题憋在心里，你没有看材料，一个几亿的投资就凭我的几句话？”

钱总哈哈大笑，“我刚才说了，品茶观人，我信任你的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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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兄弟聚会

中餐张冰原来的打算是去找龙欣的，但被郭子拦住了，郭子告诉他，很多上次去张冰家考察的人都知道他过来了，都热情的和郭子打招呼要求中午大家聚聚，他们回请张冰感谢他的招待，人家热情张冰更不能冷淡，毕竟以后还需要与这些人合作的，张冰不由的暗自责怪自己怎么这么没有常识没想到这一点，要不是老同学提醒，他就或多或少会得罪那些人，会被认为搭上了钱总就看不起下面的人的。就这样，大家就在附件的东来顺饭庄齐聚一堂，而且还来了很多提前得到消息要去张冰家考察的中层领导，算是张冰的一个意外收获吧，大家吃的很高兴，张冰瞅了个空提前把帐结了，让很多人一阵抱怨说张冰总是太客气。

晚上已经安排好了是同学聚会，看看还有近3个小时的空隙，张冰就开着郭子的车直奔南三环龙欣的单位，由于是工作时间不好多说什么，所以只是送了一把红彤彤的玫瑰赔罪道歉，告诉她晚上她要和同学聚会可能会很晚回去，然后明天一早他就坐飞机回去了，希望他能谅解他的忙碌和对她的忽视。龙欣没有多说话，表情比较平淡，接过玫瑰就走了，没让张冰看到那转身后又欣喜又心酸的泪水。

京城实在太大，交通状况很不好，等张冰回到华盛集团，郭子已经忙完自己的工作在办公室等他了，两人又急急忙忙直奔北二环西直门沸腾鱼乡，那是原来兄弟们经常聚会的地方，交通对大部分来说都很方便，郭子选的地方就是这里。路上郭子还特意警告张冰，晚上不要喝太多酒也不要再住宾馆了，早些回去和龙欣说说话，别让人家伤心，老同学的良苦用心很让张冰感动。

万幸的是，他们是第一个到沸腾鱼乡的，倒免了路上担心的罚酒。到了7点，大家都到期了，除了在云南的老六王宇，当年大学同宿舍的兄弟全部到齐，这在近两年是少有的事情，毕竟大家现在都是每个单位的中高层，事情很多很忙，各有各的一摊子事，不是加班就是宴请，要不就是陪老婆陪亲戚，除了兄弟结婚这种大事会全部到齐外，其他时间还真的不容易。

“来，咱们第一杯酒为庆祝咱们宿舍兄弟的团聚干杯！大家现在都是有家有业的很不容易，但这几年兄弟情分一点都没少，实在是难得，干杯！”第一个站起来说话的是老大任建国，老大年龄大，威信高，是当年的班长，现在已经是国有大企业广云集团下属分公司的副总，真正的年富力强，基本上大家聚会都是他先说话，这已经成为习惯。大家闻言都笑眯眯的依次干了。

“这第二杯呢，是敬没在这里的老六王宇，他一个人在外地奋斗，几年都没有和兄弟们见面了，想胖乎乎的老六呀！来，咱们拨通老六的电话，让他都跟兄弟们说几句，一起把这杯酒干了!”老六的声音很快从电话免提里传过来，比当年低沉稳重了许多，但几个兄弟还是觉得他的声音并没有变多少，大家七嘴八舌的和老六聊了一会，让他一定要抽时间过来请大家吃饭看看兄弟们。张冰很少说话，自己是第二个老六呀，第二个从京城离开，自己一个人回家乡奋斗，会是什么结果呢？老六现在也算混的不错了，东航昆明分公司的人事经理，但张冰比他晚了5年，能赶上老六吗？何况官场太多变太诡异，身败名裂都随时有可能呀，所以官场的人总是表面看来风光，但实质上总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张冰还在感叹着，老大端起了第三杯酒接过了老六的电话，“老六，咱们这第三杯酒就要敬二哥张冰，他现在跟你一样离开大家要回老家发展，上次走的时候都没有跟我们说，这次是特意回来补这顿酒的，你们以后都在外地没有兄弟们照应自己要多加小心呀。我们这杯酒就祝福二哥事业顺利，早日成功！”干完酒，老大还特意把电话给张冰，让他和老六多聊两句。

挂了电话，大家都沉浸于对过去大学生活的美好回忆中，好几个兄弟更是特意端着酒过来拍拍张冰的肩膀或用力的搂他一下，也不说话，就猛地把酒干了，然后黯然的离开。张冰知道兄弟们为他担心，但他实在不喜欢这种气氛，何况，每个人都过来跟他干一杯，哪守得了呀？于是就站起来说话了。

“老大，这回你得罚酒，看把兄弟们搞得，扭扭捏捏、羞羞答答、眼睛里还欲语还羞，十足的像个姑娘，别人看到还以为我们是同性恋呢！大家都是男子汉，我又不是出国两三年难得见一次，说不定回经常回来的，好了，豪爽点，活跃点，大家一起把这杯酒干了，老大再罚一杯！”这话惹的兄弟们一阵怪笑，在拍手起哄老大多罚两杯后，气氛终于正常起来。

“对了，二哥，上次你说回去当了个小村长，后面的路怎么走想过没有？”老五徐小凯是公务员，在市人事局工作，问起了张冰的前途考虑问题。

“呵呵，老五，这还要感谢你呀！记得半年前你让我考公务员吗，说我适合作这个，而且你能帮忙，现在我就是这么个想法的，只是把地点移到我们老家了！”

“你有毛病呀，考公务员就考，干嘛去当个村官？又累又没钱。”老三许开锋一直在外企，家里也是农村的，在兄弟们中说话向来直接，瞪着眼睛看着张冰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张冰被骂的只能摸鼻子苦笑，谁叫他刚才没有解释清楚呢。还好老四郭子帮他解围，郭子是最熟悉情况的，张冰把自己所有的事都跟他说了，包括马县长的支持。郭子一直是好脾气，说话慢条斯理，他推了旁边的老三一下，“三哥同志，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那么急着骂人干嘛？告诉你们，二哥现在可是春风得意，在老家是县长大人眼里的红人，这次回来就是主持了他们村里的大开发项目，到我们公司来拉投资的，而且基本敲定了上亿元的投资！呵呵。”说完还故意朝张冰挤挤眼，意思是说都是好兄弟，瞒着就没有意思了。

这线个兄弟的眼光都给吸引过来了，连声催问怎么回事。张冰本来就没打算隐瞒，他还需要这么多兄弟帮他想想主意多拉些投资呢，只是刚才被老三抢白了。于是就把这几个月在家发生的事情、今后的打算和准备以及今天上午的谈判说了一遍，引得大家惊讶连连。当然，那些感情上的故事肯定隐瞒，他可不敢说这些挨骂。

“这是大好事，哈哈，我刚才话里还有些埋怨老二不怎么慎重考虑就放弃了京城的工作呢，原来家里有更大的金矿，咱们这杯再为二哥的事业干一杯，我为刚才的埋怨罚一杯，怎样？”老三听完立马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兄弟们也笑呵呵的喝了，真心的为张冰高兴。

“张冰，我刚才听你说你们的预计总投资在15个亿，而华盛集团最多只有5、6个亿的投资，那其他的你怎么办？有了目标吗？”兄弟们中叫张冰名字的只有老大，毕竟叫“老二”有些不雅让人有某些联想，所以老大一直叫他名字。老大的急公好义是有名的，他这么说肯定是希望能帮到什么忙。

“老大，不愧是老大副总呀，这么个数字一下就看出来了，佩服！怎么，能帮到我？我这次也是正准备向大家求救的。虽然能拉到亿元以上的投资我就可以对所有人有交代了，但多多亦善嘛，资金多我们就可以全部开发，不分前期二期了，而且，不怕兄弟们笑话，我拉到投资还相应的有奖励，大家就让我也多发些财嘛！”张冰立刻笑眯眯的接口，只是模样有些无耻。

最后一句话让兄弟们集体竖起了中指，郭子更是跳了起来，“二哥，不够意思呀，从我们公司拉了那么多，兄弟我可是有汗马功劳的，可你这家伙连酒店的钱还赖在我身上，说吧，分我多少？”说完就跑过去把手伸到了张冰眼前，一副讨打的样子。

张冰当然知道大家只是开玩笑的，只是兄弟们取乐、玩闹的方式而已，他也配合着郭子，恶狠狠的把他的手从眼前甩开，“靠，不是经常骂我小气鬼吗？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还有，明天的飞机票的钱也是你出，谁叫你那么有钱了，这叫杀富济贫！”说完和郭子相对大笑，还真回念大学时光呀，他们当时就经常这么打闹的。笑够了，张冰脸色一正，拍着郭子的肩膀，又认真的扫视了其他人一眼，“兄弟们放心吧，我张冰不是那么忘恩负义的人，不然白作你们这么多年兄弟了，我有钱绝对忘了兄弟们的，象这回如果华盛集团真的签了投资合同，因为要打点的关系不多，我个人能拿到百万左右的，郭子肯定能分个30万以上，不能说是给大家的好处费，只能说是给大家一点帮忙的茶水费，毕竟我现在官太小，要打点的关系太多，很多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来报销的，这个大家都明白。”

“行了，兄弟间谈钱伤感情，你不给一分大家也会帮你的，只要你事业能顺利，以后还怕还不了人情？当然，兄弟能合作既赚钱又能帮忙是更好的！我只是要大家明白，这些兄弟情谊是钱不能买的！”老大见说到钱的问题上张冰有些急切，所以赶紧来圆话，“我也许真的能帮你一些，我们集团最近刚成立一个地产投资开发公司，目标就是度假休闲项目，只要有华盛打头炮，我估计你能去拉一些投资，毕竟华盛集团在业内是有名的投资专家，他们看中的项目很少赔钱的。”

“太好了，老大，这样吧，等郭子他们的考察意见出来我就给你消息，根据华盛的规划再来跟你们公司谈，这样准备更充分，也不会与华盛冲突，怎么样？你到时可要大力推荐哦！你们那么大公司，再小心谨慎也能拉出个上亿的投资吧，哈哈！”张冰看到一下又冒出条大鱼，乐得手足舞蹈！

“行，就这么着，到时咱们密切联系。其他兄弟也帮忙留心着，看看能不能帮忙，不管是项目投资还是对他以后的官场有好处的建议，总不能让这出名的小气鬼白请我们吧？”最后一句玩笑把大家都乐了，老大经常维护权威，轻易不开玩笑的。

“老大，不用这样吧？这两年我承认吃你们的比较多，不是我最穷吗？不要老拉这事说话好不？”张冰哭丧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装可怜。

“说到这事我还真要好好批评你，你自己说说，你再外企也混的挺好的，工资也不错，可是为什么老没钱？兄弟呀，这两年你为了那个女人，花了多少钱？冷落了多少同学？丧失了多少机会？兄弟们为你痛心呀！”老大记起了往事，真的如郭子预言的那样批评起张冰来，其他人也跟着在旁边点头附和，都有些恨铁不成刚，“你呀，还是少些责任感，按兄弟们的想法，你和龙欣赶紧把婚结了，结了婚的男人会明白责任感的，再说大家都结婚了，就你30岁了还一直拖着，人家龙欣等了你这么多年不容易，你要对不起人家我第一个跟你绝交！”老大的话有些重，但很实在，他原来私下里也跟张冰说过多次，很是关心他。

“大家放心吧，我已经跟龙欣约定了，等我事业稍微有成，不出3年我们肯定结婚！我保证！”张冰被一片责备声搞的头皮发麻，这才知道自己这两年是多么的让大家失望。

大家也很体谅他，就没有再说这个话题，然后大家打打骂骂的聊天、开玩笑、回忆过去美好的片断，后来郭子提醒说张冰明早就要离开，是不是让他早点回去和龙欣说说话，兄弟们都鼓掌猛点头，老三来轻佻的吹起了口哨，一脸坏笑的来了句：“**苦短呀，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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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最难消受美人恩

张冰最终还是没有滚成功，老五在出门的时候让张冰等等，他开车送他回去，正好顺路，又把老大一起拉去上厕所了。张冰莫名其妙，老五住西边，龙欣住东边，怎么顺路呢？估计是有事跟他说，所以就明智的没问，只是等着，并让郭子和老三先走。

老五果然是有事，而且是对张冰有好处的事。他说二哥既然准备走官场了，他这个先行者怎么也得帮把手，这些年张冰因为全心追求那个女人与其他同学很疏远，但很多同学目前都在京城和国家机关，官员提升是需要灵通的信息和良好的人脉的，所以他想约一些跟他关系好可能对张冰有作用的同学出来见面，顺势拉了老大当陪，毕竟当年的同学中老大威信很高。刚才包厢里老五不方便说，怕没有邀请其他人让几个兄弟生出不好的想法，但这种场合无关的人是真的没有话说会很尴尬的。一番话把张冰说的感叹不已，不仅仅是感激兄弟们都竭力帮他，更多的是感叹官场的严谨，老五连在兄弟们中很放松的形式下都很注意细节，不愧是人精，在没人没关系的背景下还能步步高升。

老五的安排果真是周密而恰当的，来的人几乎都对张冰今后有帮助，央行政策研究室的徐元能给他最新的经济信息，及时处理地方经济问题，国家发改委综合科副主任孙丽更是举足轻重，这可是关系到地方经济各个方面的实权部门，还有两个一个是农行信贷审核科赵娟，一个是京城市委秘书杨顺利，凭着同学或者校友的情分，几个人聊的很是开心，当知道张冰会走上官场后，都笑着说老同学应该互相提携，相互照应，今后多多联系，并留下了详细的联络方式，包括家里的电话，让张冰暗暗感激老五的鼎立协助，这些人对他来说以后有大用处。

吃完夜宵，已经是凌晨12点，张冰谢绝了两个兄弟送他回家的好意，自己打车直奔东五环龙欣住处。当初这房子还是他租的，主要就是看中了交通方便，直接与房东签了3年的合同，到现在还不到2年，所以龙欣一直住在这里。

下了出租车，张冰感慨万分，一切都十分的熟悉，一切又有些陌生，3个月的时间并不很长，但是他站在这里却感觉时间好遥远好遥远了，这3个月在他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心智更加成熟，让他见识更加宽广，也让他感觉这里离他有些远了。冬天的夜里有些冷，特别是这几个月已经开始习惯了南方的相对温和，他紧了紧自己的衣服，发现李欢买的衣服实在太适合这冬天太适合他了，这又突然想起今晚还没有给李欢打电话，他答应他们母女每晚都会给他们打电话的，他也习惯了这种家人式的问候，只是这时候是不是太晚了？欢姐会不会生气？忐忑中，张冰快速的拨通了李欢家里的号码。

“是小冰吗？”电话刚想起就被接通了，传来欢姐那迷人又有些惶恐的声音。

“欢姐，是我，你怎么了？家里出了什么事情？”李欢能感觉出来李欢的紧张，吓得他马上也跟着紧张起来。

电话里暂时没有声音了，似有似无的传来微微的叹气和喘气，然后就传来了菲菲睡意十足的稚声，“哥哥爸爸，妈妈在哭，我们等你的电话等的好辛苦，我都要睡着了，可是没有哥哥爸爸的电话我不想睡！我要给你打电话妈妈也不让，说不能打搅你！”然后又听到小丫头在那里劝妈妈，“妈妈，别伤心了，哥哥爸爸打电话过来了，他不会不要我们的，他说过要永远做我的哥哥爸爸，要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张冰似乎能看到菲菲宝贝努力睁开晕晕欲睡的眼睛爬到妈妈怀里安慰并帮妈妈擦眼泪的情景，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的心也跟着痛起来：这个女人太傻了，一边在坚持自己是姐姐，一边又无时无刻在以爱人的身份为他着想照顾他关怀他，甚至象痴情的热恋中的男女一样等他的电话到深夜，他能感觉到李欢等电话时的那种矛盾与焦急他昨晚下了飞机感觉太不舒服，所以就遵从李欢的话没有给她们打电话报平安，估计这个傻女人心里也有期盼吧？今天谈判这么大的事情发生了，他却至今还没有给她打电话说起，也许能解释为太忙，所以她只能期望晚上的电话铃声响起，于是，这个女人就经历了一晚上的煎熬，我既要在女儿面前控制情绪，又要为远方的男人担心，更要担心这个男人是不是回到那个熟悉的京城而马上忘记了对只认识了不到2个月的女人的承诺，忘记了南方依恋与期望？李欢是敏感的，她能从张冰平时不多的经过描述里听出他在京城很多的精彩和悲欢离合，所以她才更加的担心现在这个男人的电话终于来了，证明他没有忘记她们，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那就好，其他的，一切都不只要，所以李欢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当着女儿的面哭了，有委屈，有兴奋，也有无奈和心酸———

张冰没有再听到菲菲的声音，他知道是李欢接过了电话，“欢姐，对不起，让你担心着急了！”张冰没有解释原因，这时候任何解释都是空白的。

“谁担心你了，臭美！工作进展的怎么样？我可是等着你拿拉来大单然后请客的哦！”李欢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听起来象往常一样大大咧咧的，拿出姐姐的身份，“到时菲菲要很多漂亮衣服，姐姐要很多化妆品和珠宝，呵呵，宰死你！”

“工作很顺利，华盛集团答应马上派考察组过去，如果成功将投资5亿元以上，他妈负责的副总很看好这个项目，应该说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说起项目张冰当然很高兴，“你和菲菲要什么我都答应，到时我陪你们去买，呵呵！”

“真的成功了？太好了，你打电话给黄镇长和马县长报喜没有，这大好消息可得第一时间通知他们，不然会说你不重视领导的！”；李欢总不忘教导张冰怎么做人，她知道他还不熟悉官场的规矩。

“呵呵，还没有呢，我觉得明天回来亲自向他们报喜才好，也顺便商量一下接待考察组的问题。”人一高兴嘴巴就甜了起来，“我连欢姐都没有来得及说这消息，怎么可能之前告诉其他人呢？是吧？”

“油嘴滑舌！”李欢的羞涩里有掩藏不住的欣喜，估计是被张冰这句话哄的，“对了，你明天就回来？什么时候，我们去接你！”接着电话李欢和菲菲小声的交谈声，估计是告诉菲菲这个消息让她高兴。

“我大概11点就下飞机了，你不用来接我，我自己打车回来就好，外面太冷了！而且我下了飞机还不能先回家，要先去向马县长汇报，然后才能去找你们！”

“不管，我们明天一定要去接你，我一刻都等不了想见你不是，是菲菲哭着想最快见到你，还要你带她去省城买漂亮衣服呢！”李欢激动的心情一下说漏了嘴，把自己的真是心意说了出来，所以马上补救，张冰都能想象到她羞红的脸。

张冰一直在为这个傻女人感动着，脑子里又回放出他和李欢一幕幕的交往，非常清晰，他知道自己爱上这个女人，既有对姐姐的爱也更多的是对女人的爱，心中强烈的感情使他不能自己，他有些激动，“欢姐，不要否认和掩饰，我知道你想见我，我也非常非常想见你，真的，欢姐，我———我想你———我喜欢你———”

“臭小子有没有正型了，胡说八道什么呀，我是你姐姐，好了，我们困了，要睡觉了！”啪的一声李欢很慌张的挂了电话，根本不容张冰多说话。

姐姐？这个傻女人！张冰摇摇头，叹了口气，突然很想抽烟，点了一根，烟头在这静静的冬夜一闪一闪，宛如星空下那些隔的天差的别的星星。

抽完烟，整理了一下，张冰悄悄上了楼，毕竟现在是深夜，不轻点吵着人家会找你理论的，当年为这张冰没少被邻居埋怨过。让他意外的是，门上贴了一张纸张，正是龙欣的笔记：

张冰，今天晚上本来有太多的话要对你说，有太多的问题要问，所以，我一直在等，等你回来。为了看清楼下下车的每一个人，我甚至拿着望远镜一直在窗户边上观察着楼下，从点吃完饭一直到现在———看到你下车了，我真的好高兴，甚至想去接你，毕竟是你回来了，中午还主动送了我一把玫瑰，我的同事们很羡慕！

但我停止了脚步，因为我看到了你的感叹和迷茫，甚至望远镜里能清晰的感受到你眼睛里透漏出来的距离和陌生感，你在门口站了那么久，那么犹豫，后来，还看到你拿出电话跟你说话，我不知道你这么晚给谁打电话，但我从你的脸上能看出你的柔和和温情，很明显的，所以我想，那应该是个女人吧？于是，我离开了窗子，写下了这封信。

其实想告诉你，这几个月我一直在犹豫在想，不是想应该不应该原谅你的一声不响的离去，而是犹豫我们的感情是否还应该继续？我一直很爱你，你是知道的，这从来没有变过，但是，经历这么多事，我不得不回过头来反省，是不是我一直在坚持这份感情是错误的，要知道，当初几乎我所有的朋友都说我们不合适，而现在我们这些年的波折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所以，我现在很矛盾，我告诉你，还没有想好！我不知道改怎么对你。

而对你，我也是同样的要求，希望你能想清楚，希望你能慎重，我不希望你心里还有其他女人还来推开这扇门，我也不希望咱们之间还有争吵，5年过去了，我们的清纯有几个5年？我们都快老了，再没有了时间来虚耗，所以，我希望你再给我留些时间，给自己留些时间，让我们能好好的冷静，好好的思考，好好的规划人生！

等我们都想好了准备好了，我站在门边迎接你进入这扇门，回到你原来熟悉的家，好吗？

看完这段话，张冰又想抽烟了，很强烈的愿望，但他还是忍住了，在门口站了很久，一直到脚都有些麻了，他才回过神来，轻轻叹了一口气，揭下纸折好装进兜里，他又轻轻的下了楼。张冰不知道，龙欣就靠在门后面，听到他下楼的声音，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第三十八章 寂寞如水

张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楼，他有门钥匙，也知道里面的女人肯定在盼着他推门进来，尽管她说着相反的话，他太了解这个女人对他的爱了，只要他推门进去，她肯定会疯狂的跑过来搂着他亲吻他，她会尽全身的力气所有的方式来告诉张冰她对他的心意，她会忘记之前所有的不愉快这些他都知道，但是他还是下楼了，没有去推开那扇门。

坐在楼下马路的花坛边上，看着这幽静的夜空，没有星星，但整个城市上空都有轻微的亮光，似一层天幕在悬挂着照耀着整个城市，除了偶尔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整个城市非常安静，白天成百上千万的人和车似乎都完全的消失了，再也没有了弥漫人们心中的忙碌和浮躁，道路两旁高大的灌木在挥舞着自己最后的几根枝条，落叶片片，吹起又落下，最后大部分跑的无影无踪———张冰始终想不起自己为什么要下楼，想重新上去又再也鼓不起勇气，重重的叹息一声，他捡起一片落叶，招了辆出租车，象叶子一般向远方飘去。

当司机问他去哪里时，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无处可去了，茫茫然想不到自己到底该去什么地方，居然脱口而出，“志新桥！”说完才知道自己错了，错的厉害。志新桥是那个女人住的地方，他无数次也曾在这时候打车直奔那里，只因为他想她想见她，或者是那个女人打电话说做了个恶梦，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动身直奔那里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他发誓要忘记那里的一切，怎么又想起去那里了？张冰有些沮丧，他觉得今晚自己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所控制，这一切的所作有为都脱离了自己的本意，不再象现在离职而自信的自己，倒像是回到了半年前，回到了他离开京城前那种浑浑噩噩不知所终的时光。

太可怕了！张冰暗暗对自己说，我不要再回到过去！他用力的摆摆头，拍了拍自己的脸，使自己稍稍清醒，但他没有让司机停车或改道，既然无处可去，那么就在那附近找家宾馆也不错，反正那里的宾馆他还比较熟悉。不愿再在这种寂静中让自己的思维无法控制，他想了想，拨通了章青云的手机，他想找她说说话，但遗憾的是，没有人接，估计清儿早已经睡了吧！那么打给谁呢？他现在特别想找个人说话，他觉得自己就象一个突然从喧哗中掉进黑乎乎的深渊里的孩子，他害怕，他恐惧，他象叫也叫不出来，手里总想抓住一些东西。他拿着手机想了想，也许跟马佩说说话也不错，哪怕只是这胆大包天的丫头柔柔的叫一声“张冰哥哥，也能让他觉得不再孤独，可惜，还是没有人接！鬼使神差，他想起了宋雪儿，想起了那天早上她表现的妻子的温柔，不由自主的拨通电话，还没响三声，电话通了。

“张冰？！”雪儿的声音中带有浓浓的睡意，也有惊喜。

“雪儿，是我！”电话接通后张冰反而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一会，“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那边也好久没有声音，当张冰以为她又睡着了时，雪儿柔柔的开口了，很轻，有些害羞有些期待，“你———找我什么事？这么晚了。”

“啊？没事！我继续睡吧，我要挂了！”张冰无言以对，他以前就隐约明白了雪儿的心意，特别是那天晚上送她回去以后，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要拒绝。

“不准挂！”电话那头雪儿突然用了很大的力气，几乎在向张冰喊叫，声音中的急切和惶恐透漏无疑，过了一会，才又轻轻的说道，“张冰，你知道吗，我预感到这两天你晚上会给我打电话，所以我就把手机一直拿在手里，睡觉也放在枕头边，我有预感你一定会打给我的！”

“———”张冰只觉得呼吸有些急迫，但还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张冰，告诉我好吗？我等着，不然我就一直不挂电话！”柔静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坚定。

又是一阵很长的沉默，“雪儿，我真的没有什么，刚才就是想起了你，想起了那天在你们家吃的早餐，非常好吃，真的！好了，你继续睡吧，我挂了！”张冰很狼狈的急忙挂了电话，然后无声的坐在那里，眼神空洞。

“先生，到志新桥了，然后怎么走？”司机的话把他的神拉了回来，一看，已经到了，都能隐约看到那个女人住的楼。

“好了，就这里下吧，谢谢你！”

下了车，他的思绪因为刚才的电话更乱，走在这熟悉的街道上，他更加的恐惧，他总觉得那个深渊里的孩子手里似乎有些什么，但什么又都抓不住，全身无依无靠，冷飕飕的。他望着那熟悉的楼，心里深藏的情绪又跳了出来，操纵着他拨了那个熟悉无比的电话，尽管那电话已经从手机里删除了，但他记得很清楚。

还是跟原来一样，响了一会电话就接通了，虽然睡意很浓，但声音的清脆和活泼还是掩盖不住，“谁呀？”

张冰现在的号码是老家那边的，没有告诉过她。听着那刻在灵魂深处的声音，张冰全身颤抖，心跳加快，他觉得自己要爆炸了，他果断的挂了电话，否则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干出什么事，见鬼了，今晚这可怕的情绪。再也无心呆在这寂静的夜里，他匆忙走进了附近的一家宾馆。

到了宾馆的房间里，他觉得虽然暖和多了，但还是被那种情绪笼罩，有些让他心烦意乱，不知所措，他还是渴望有个人能来聊天，他想用笑声来驱逐那份寂静，想了想，习惯性的打开了房间的电脑，他想也许QQ上能找到人聊天，当上村长后工作很忙，他也好久没有上QQ了。

刚登陆上去，系统便提示好友有空间更新了，他好奇的一看，又是她，那个女人的空间更新，他原来为了方便时刻了解她的心情，特意在系统里做了设置，他有些犹豫，不敢看，但最终还是打开了，竟然是把刘若英的一首歌抄在上面：

一辈子的孤单

我想我会一直孤单

这一辈子都这么孤单

我想我会一直孤单

这样孤单一辈子

天空越蔚蓝越怕抬头看

电影越圆满就越觉得伤感

有越多的时间就越觉得不安

因为我总是孤单过着孤单的日子

喜欢的人不出现

出现的人不喜欢

有的爱犹豫不决

还在想他就离开

想过要将就一点

却发现将就更难

于是我学着乐观

过着孤单的日子

当孤单已经变成一种习惯

习惯到我已经不再去想该怎么办

就算心烦意乱就算没有人作伴

自由和落寞之间怎么换算

我独自走在街上看着天空

找不到答案我没有答案

天空已蔚蓝我会抬头看

电影越圆满就越珍惜伤感

有越多的时间就越习惯不安

因为我总会孤单过着孤单的日子

我想我会一直孤单

张冰打开音箱，从网上把这首歌下载了下来反复播放，靠在沙发上静静的听，任凭歌声中有些凄凉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回荡在他脑子里———醒来时，窗外已经是嘈杂一片，繁华已经取代昨晚的寂静，他揉了揉眼睛，顺便把昨晚的泪痕擦干，一切都过去了，明天会好起来，今天这灰沉沉的天空中不就有丝丝阳光透出来吗！

张冰深呼了一口气，快步来到电脑前，点了一只烟，熟练的在自己的日记上写下了一段话：

我走在石头的路上

一切都已经过去，

当微风还在轻抚

当杨柳还在招摇

寂寞的心情和孤单

一切都已经过去

我走在石头的路上

没有归途

但我知道石头的坚强和希望

我是山里出来的孩子

即使赤着脚

我也能在这石头路上蹦跳

即使多年的包裹

脚已经习惯了鞋

但童年的老茧还在

厚实的皮肤才是保护我身体的核心

我走在石头的路上

不能回头

那身后就是家人、亲人、乡亲劳苦的脸庞

我虽然不能回头

但我知道身后的土地很厚重

很安全

有全心全意的期望